品读蔡永辉
蔡永辉的看家本事是油画,兼擅水彩、中国画。蔡永辉的油画有东方的美学意蕴。
《水月镜花》一组很温馨,如诗如梦,向你展示中古农业社会令人留恋忘返的一面。诟病于当代工业文明的后现代主义者见之当为之如何倾倒!
中国画的审美意趣而以西洋画的绘画语言阐释之,这是蔡永辉的一个大胆的艺术实践。他试尝在东西方两种不同艺术语言的嫁接中生发令人赏心悦耳的奇妙之果——蔡永辉抽去了最能体现中国文人画语言特征的具有书法意味的线条,而以独具表现力的“光”置换之,这一做法十分大胆,也很成功。我认为西方最具表现力的艺术语言就是光。它的哲学命题来源于《圣经》——起初上帝创造天地,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上帝的灵运行在水面上。上帝说“要有光”,就有了光。上帝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开了……这是头一日。
上帝创世的第一件作品就是光,而作为艺术家的人是在最后一天(第六天)才给造出来。这一创世顺序很值的我们思考:为甚么先要造光,然后依次是天、地、植、动、人?我想,如果不懂得这顺序的哲学涵义就不懂得西方的艺术哲学(美学),也就不懂得油画。
蔡永辉很有天赋,他的艺术思考已经逼近了这一艺术哲学的真义,这是能从他的这一组《水月镜花》中品读出来的。艺术创造的魅力在于它使艺术家们体验到一种取代上帝的快感:他亦能在数日之间创造出一个世界。他创造的艺术世界不应逊色于上帝创造的尘世,所以有出息的艺术家不应重复上帝——蔡永辉创造的光不是自然界的光,而是一种主观色彩极强的充满精神性的光,这显然又不同于莫奈、塞尚们的“捕捉”。蔡永辉不去“捕捉”自然界的光,而是“冥想”——这是东方艺术家特有的思维形式。所以蔡永辉作品的光并不很准确,而其可贵之处就在于这“我心即世界”的不准确。
裴梦驴(泉州作家)
摘录于2001年《泉南文化》杂志名城艺术家系列专栏
水彩画《高原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