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尚:到底什么是艺术?

2018-8-27  潮望艺术网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几年里,被叫做达达主义的艺术运动开始了。

它的想法是创造一种反传统艺术,来向过去的艺术挑战,世界着了火,整个欧洲都是愤怒的。艺术家们不想拥有世界的任何部分,他们想要证明,世界已经变得多么荒谬和危险。达达主义者的核心人物是马塞尔·杜尚。




原本杜尚的绘画作品是画得不错的。



《下楼的裸女》

但杜尚放弃了绘画,开始了他鹤立独行的艺术生涯。他将一个小便池作为艺术品展示,他在《蒙娜丽莎》的复制品上画上胡子,在战争最激烈的阶段,他对资产阶级品味进行了第一次大规模攻击。1916年,他去了巴黎一家百货公司,买了一个瓶子架,这个架子用来放在酒窖,存放喝完的酒瓶。他有胆量把这个大规模生产出来的普通东西,放到画廊里作为艺术品展示。



有学者认为杜尚在试图摆脱艺术家作为创作者的想法,他说他想摧毁艺术家作为英雄这个概念,从现在起,艺术家可以选择某个东西,然后放在世界里。杜尚说:“我选的东西必须很普通,因为如果我选择某种自己喜欢的东西,我的品位就会随之进入,而品位一旦进入,艺术又变成资产阶级了。品位是艺术的敌人”。
有学者认为:杜尚上述说法有点虚伪,认为他选的这样东西,是带刺的,有意味深长的含义,他痴迷于这样一个理念,那就是男人是自己性冲动的囚徒,他是否通过这件作品暗示——每个活着的人,至少每个男人,陷入一种生殖崇拜的状态,一直在等待性结合的时刻,与一个女性瓶子的结合,他要表达的是不是:每个法国男人其实就是个“丁丁”。



《在一只断臂前》

有人认为杜尚这件作品是在冷嘲热讽,这和达达主义的目标有很大关联。达达主义会破坏我们评价、理解艺术的方式,考虑到世界已经变成了一个混乱的地方,艺术家们会想,他们不再和这有任何关系了,所以我怎样能最大限度地破坏,在某种意义上摧毁人们寻找艺术的方式,去创造一种反传统艺术,他们才能完全接受。
杜尚其实就是买了一把雪铲拿来展示了,试想它拿去拍卖的时候,人们会说这是杜尚的作品,这是达达主义的重要例证,那么拍卖将以非常高的价格开始,最终天价成交。从本质上来说,拍卖台上的天价雪铲,和你所知道的30美元的雪铲并没有什么不同。本质上相同的雪铲,一个被他放到了博物馆里,另外的无数个雪铲则没有,因为这个原因,这个雪铲可以达到数百万的价格。所以,有人说他的作品是在讽刺。



杜尚在挑战人们的艺术观念、挑战艺术、挑战艺术市场,向所有这些挑战。
从某种程度上说,杜尚的确是试图使我们看清艺术市场的机制,他力图让我们去挑战对艺术的定义,以及使艺术变得重要的方式。或许从某种程度上讲,艺术价值真的错位了,但它也指出了其他的一些事情,那就是在20世纪,艺术的重要性并不一定要在于制作的实践,不一定要在于艺术家的技能和笔法,而是在于艺术可以唤起一种象征性的语言,通过这种方式来改变我们看世界的方式。
我们欣赏诗歌的时候,不关心字体是什么样的,考虑的是诗歌会从情感和智慧上,把我们带向哪里,它改变着我们。杜尚就像是诗歌,诗歌是描写想法的,可以复制和粘贴,我们都可以分享诗歌,诗歌重要的不是字形本身,杜尚似乎也有同样的想法,这就是他为什么能用雪铲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
艺术最重要的是表达内心最真实的东西。在绘画的本体语言去探讨艺术,这种探讨很重要,但需要更进一步,所有的绘画语言都是表面的,它只是表达自己的一个工具,如果内心是空虚的,表达再好的技法都是没用的。经典的绘画作品会告诉人们“绘画没死”,因为这个“人”没死,一个活生生的、有精神力量的这样一个人没死,所以他的艺术仍然会打动你。哪怕某个人挺年轻的,但可能他的艺术已经死了,哪怕他有一个很好的观念,这个观念一直重复一百遍也就没有意义了。



杜尚正在把艺术带离手工技艺,而带向纯粹的概念。所以,他真的迫使产生了重要的方式,来向21世纪发起真正的挑战,并且使当代艺术成为可能。
但是,应该同时看到艺术市场不一定这样看待,他们认为这把雪铲某种程度上很神圣,与其实是在同一流水线上生产的雪铲不一样,那些就根本不神圣。这说明在某些方面杜尚失败了,艺术市场的贪婪依旧横行,尽管他企图去破坏这种法则,市场依旧会出高价拍得它,人们仍然把这两种雪铲区分开来,人们仍然估价一个高于另一个,他用这个物体仅仅是想表达概念,人们却某种程度上,依旧将这个物体本身神圣化。
尽管杜尚真的是试图,要将概念与物体本身分开,他真的是在以这种方式来挑战“什么是艺术”,但是同时似乎他作品的题目有点自相矛盾。你为什么不叫它雪铲,或叫做雪、坯料,为什么一定要叫“在一只断臂前”呢?人们将不会致力于明确了解这里的动机,但之前说到的冷嘲热讽,才是这里的重点。这样的作品到底讽刺了谁?!
以达达主义为代表的对绘画艺术的颠覆,受到了绘画艺术家们的反击。在20世纪七、八十年代,基弗、吕佩尔茨、伊门多夫、彭克等人共同催生的“新表现主义”,产生了世界性的影响。“新表现主义”在艺术史上具有重要的意义,它标志着二战后世界艺术中心被美国主导多年后,再次回归欧洲,并引发了一场关于“绘画复兴”的持久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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