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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语言渐从多维转向单纯，在单纯的语言里变换审美架构

2020-08-14 姚波官网

从“真事隐”说开去

——读姚波水彩作品手记

文/黄永生

姚波是一个创作颇丰的画家，画好又善治学，写了不少水彩研究的文章。前几天从网络链接看到他近期的作品，一下就看出他的风格，依然给我耳目一新之感。他的语言渐从多维转向单纯，在单纯的语言里变换审美架构，架构里似有一个姚波式的乾坤。

时间终归会把我们无情地抛开，我预感他的作品必在追寻美的心灵里刻下深深印象。兴奋之余也有点困惑，他曾在一篇文章里分析抽象画必有一个可还原为具象的可能性。我欣赏他的观点，但我更偏爱那些不可还原的部分，好像是隐藏其个性化特征的真空地带。

我试着将他的作品还原一个具体场景，但还原为一段时间里某个具体对象的历史却很难。总觉得他带着悲悯情怀的历史观作画，那些释放内心情绪的线条色彩似有时间意识。我揣测，他的抽象还原说不是为自己作品的合理性辩护，倒更像是创作之前先有那种历史可还原当下的思考，假如从他的作品里考古其学理，他的抽象还原说是一个历史的审美命题。

姚波的写实能力很强，照着对象画不是也很好，为什么不直接去画那些具体对象。就像生活中说事采用直接式说法，在舞台上表演就要变戏法讲究艺术性一样。相对艺术思索来说，直接画一个对象容易陷入对象里面去，绘画的直接性可能成为一个陷阱。他不怕这个陷阱，而他宁可选择将真事隐去的探索。他将那些真事隐去，造出一个审美的可能性幻相，这个幻相离开了实在界，却有一个朝向心性的意蕴。

绘画是一个似乎全能又不全都能的艺术形式，它只能画出一个瞬间，下一个瞬间它就管不着了，它也管不了那些心灵性的东西。文学在这方面明显有强大优势，就因为文字本是抽象语言，抽象语言能写出那些心灵性的内容。抽象的绘画语言虽然起不到类似文字功能，但却与情绪紧密相连，画面上的情绪化呈现却可勾起看画者的无限遐想。

情绪对一幅作品是必不可少的前提，那些抽象化形式从哪里来，一种解释是来自具体对象的抽取，另一种解释是情绪带出来。我倾向于情绪带出来的解释，情绪是一个资源，每次情绪发生都不雷同，我看他的每一幅画面架构变幻多端却不雷同，看似严谨的逻辑推理，却是一个情绪化的感性显现。

我理解了他为什么选择将真事隐去的作画形式，绘画要进到艺术的认知层面，譬如个性化的语言形式。假如在乎那些具体对象的话，个性化语言形式是很难鲜明起来的。陷入对象的作品，要做到不可替代的个性化语言相当难。何况那些具体物会一下子把欣赏者引向具体的实在界，去关注那些被表现出来的形象美不美，表现技术高不高，而不直接将注意力引向心灵。

将真事隐藏起来的作品里的抽象语言，类似文字的语言力量，虽不能叙说一个故事，却可以表现丰富的情绪。我觉得画家笔下的审美图式更真实，这个真实是实在界里不存在的，是画家依照自己内心真实创造出来的世界。将实在界的真事隐藏起来，把自己内心的真实呈现出来，艺术魅力就在于说出真实的我。回想他的艺术求索历程，他从感性的抽象作品到理性的学术分析，从不做表面文章而是一直在建构自己的审美体系，在精神层面不断修建心灵的通天塔。

构建自己内心的审美乾坤，修建心灵的通天塔，他在这个修建过程中，完成了感性审美呈现到纯粹的精神超越。缺乏体验性认知的观众，难从他的作品里辨识那些被技术化的精神，从那些点线面形成的乾坤大挪移，我悄然感受到一颗经过一番思想风暴的心灵搏动。

2020年8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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