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开兰现象 创书象奇迹——一次美丽的生命蜕变
文/高润喜
在短短三年里,冯开兰女士的书象艺术就获得不小的学术和社会影响。她去年798的个展《“将翱将翔”冯开兰书象作品展》向世人证明了一个真理,那就是“初级”可以成为“高级”;“业余”可以成为“专业”;“习作”可以成为“创作”。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特的艺术现象,我把它称作“开兰艺术现象”。现就这一特殊“现象”谈几点随想,也可看作开兰书象艺术的引读。
一
中国当代艺术三十年曾不断跌宕起伏,但抽象艺术却始终处于学术和市场的边缘地带。近年来,关于“抽象艺术将会成为下一个市场热点”的说法不断被提及。但在中国,抽象绘画多年来一直处于颇为“尴尬”的境地,主要原因是抽象绘画的创作与研究至今相当滞后。
目前,国内从事抽象绘画的艺术家大多有旅居海外的学习背景。在2000年之后,他们开始陆续回国从事抽象绘画的实践和现代性的研究,并形成了当下抽象绘画的创作群体。而开兰的艺术当属另类,属于土生土长的“中国创造”。七年前的开兰,还是一个与艺术毫无瓜葛的机械工程师。她冥冥之中地爱上了绘画,开始学习素描和油画。谁知当她能把物象画得有模有样时,却义无反顾的放弃了初见成效的写实油画道路,想入非非地踏入抽象绘画的寂寞征途。 因为她从赵无极的意象世界里看到了自己的艺术理想,也因为她骨子里不喜欢被动“仿形”,觉得写实对她来说似乎太容易了。此时的开兰,虽然并不知道想要什么,但却明确知道不想要什么,她只想画一种自己也无法预料最终结果的画。
2011年,恰巧国际书象学社正在招收第一届学员,开兰懵懵懂懂撞进了这个中国的“抽象艺术摇篮”,成为魏立刚先生的入室弟子,那年她四十五岁。俗话说四十不学艺,可开兰就偏偏不信这个理儿,愣是凭着一股牛劲闯入这令人生畏的抽象艺术圈。我说“开兰现象”属于当今艺术界的一个“特例”,因为她经历了艺术家成长的非常之道。
二
工程师开兰经过“魏氏模块”理论的启蒙,迅速进入书象艺术的习作状态,她最初的“习作”被导师当作“创作”收藏。就此可见魏立刚的慧眼和“魏氏模块”教学体系的魔效,我们情不自禁的去追问其中的奥秘。
抽象绘画是一种启发性的艺术,它不想简单告诉你画面是什么东西。早已参透抽象艺术的魏立刚先生,十分注重强调学员感受力的创造启蒙,培养学员对作品的分析与理解能力,诸如视觉的发现、听觉的开启、触觉的感知和思维方式的拓展训练。比如,将听觉转换成图像的训练,要求将这种感觉与自己的身体表达有机地结合起来,然后通过抽象的线条将感觉转化到画面上来。他甚至要求通过触摸印象,把不同的材料感觉转化到画面上来,而且这些训练不仅仅局限在视觉的单一领域。
首先,魏氏教学是开启学员的视觉思维,打开他们的宇观视野,苦练绘画点线的构成功夫,进而增强他们的艺术自信,激发他们的艺术创造潜能。开兰就是这样按照导师们的引领,一步步进入书象艺术的创作实践,成为国际书象学社的优秀学员。今天,国际书象学社已经毕业了三届学员,已经培养出数十位出色的现代艺术家,他们中间就不乏开这样几乎无绘画基础的“门外汉”。
三
其次,开兰之所以能如此迅速进入“魏氏模块”教学实践,还得益于她工程师的“数理”背景优势,那异常发达数理思维逻辑,一经恩师的“点拨”便即刻被“迸发”出来,成为势不可挡的创造能量注入开兰的一幅幅作品中。从她的画面中,我们很容易感受到形与形、线与线、点与点之间的“对话”,以及线性生命的冲突与生态的平衡;感受到形与色“抽象”的精气与活力。这使得她的作品与当代乃至世界的画家拉开了很大的距离,显示出自身强烈的个性风格。
我以为,绘画终究是一种造型艺术,这似乎无关于“具象”与“抽象”,无关于“写实”与“写意”,画家都是在试图解决画面空间结构之间的“矛盾”与“和谐”问题。开兰的绘画一开始就属于“写意”和“抽象”的范畴,她的世界是更加自由的、更加惬意的,可以信马由缰急速奔驰的天地,我想这也是她选择书象艺术道路的智慧所在。
经过一段严格艰苦的操练后,“业余”出身的开兰意识到,她必须恶补传统,不仅要补中国书画传统,还要补西方乃至世界各民族的绘画传统。觉得只有如此,才能使自己的起飞平台更具有开放性和世界性。
四
抽象艺术是一个形而上的理想王国,它并不太可能是雅俗共赏的,它是带有自由、独立和批判意识的高级艺术。它试图解决视觉艺术语言上的核心问题,解决逻辑上的、形式上的及精神上的种种深层问题。
继承与创新无疑是一对绕不开的艺术话题,可如今画坛谈论继承的多,谈论创新的少。究其原因,不过是创新的难度远远大于继承。绝大多数的“继承者”都被淹没于浩瀚的传统中,稀有能露出水面的。
开兰与众不同的具有那种“化”的特殊能力。从的作品中,我可以感受到她与前贤大师的心灵对话与交流,包括米罗、克利、康定斯基、蒙特里安等的绘画精神的影响,也可以看到抽象表现主义、解构主义、极简主义及后现代等抽象艺术观念的影响,同时也体现出理性与艺术共存的可能、中外文化的交融互生,自然承载着她内心的丰富情感,把观众引向一个个可游可居的“智力迷宫”,孕育着无穷无尽的视觉审美意味。
学习艺术必须要探讨的是艺术的规律,即绘画本身的语言元素。她在一篇《在心灵的风景中翱翔》的文章中,言简意赅地道出自己的心灵独白。她的头脑中有思想,有追问,而且常常是对人生及艺术的终极性追问。我深信,有如此深度思考和不懈奋进的开兰,非常有希望成为世界性的艺术家,也许是五年或十年,这只是个时间问题。总之,开兰的职业转身的奇迹本身就是件十分值得庆贺和期待的事情,因为她完成了艺术人生一次美丽的生命蜕变。
二零一五年二月二十六日于中央民族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