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华
1962年出生于福建,现居北京;1982年考入福州大学厦门工艺美术学院陶瓷专业。
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北京当代中国写意油画研究院理事,中国意向油画研究院理事,成都大学客座教授,中国徐悲鸿油画院专职画家,中国水彩画协会福建艺委会委员,福建油画学会理事,福建美术家协会油画艺委会委员,中国·东山油画院院长。
岛
200×200cm
布面丙烯
红色魅惑——陈明华作品欣赏
文/邱丽君
(北京大学艺术学硕士,山东省美术家协会会员)
世间爱猫人众多,人们大都喜爱猫的温柔可亲,可它的高冷、诡黠、神秘、特立独行也让那些人类历史星空下灿若星辰的佼佼者们放低姿态,付出情人般的爱。海明威、马克.吐温、博尔赫斯、艾略特、萨特……爱猫人可以列出长长的名单。
巴尔蒂斯爱猫且画猫,自称“猫王”。里尔克在给他的序言中这样写道:“有谁了解猫?我承认,对于我来讲,他们的生存总有一种相当冒险的前提。”
明华亦爱猫,养猫,画猫。
认识明华,始自其狂放笔触下那只霸气十足的猫,自此,《红猫》系列油画成了头脑中挥之不去的魅惑。正如画家所言:“当艺术作为一种媒介使人心灵产生巨大的震撼之时,一切的语言都是苍白的。”明华作品中那对瞬间即逝的情绪的捕捉和对色彩高度的把控力,令人心颤,继而魂飞魄散……
巴勃罗.聂鲁达写道:“人想成为鱼或鸟,蛇想要拥有翅膀,狗梦想成为狮子。但是猫除了做猫不想成为任何别的,每只猫都是一只纯粹的猫,从胡须直到尾巴尖儿。”马塞尔.莫斯甚至说:“猫是唯一最终把人类驯服的动物”。
在巴尔蒂斯的画里,猫大多是自我的象征。他本人内心孤傲,生活离群索居,一生游离于现实与梦幻之间,带有扑朔迷离的神秘色彩。
明华笔下的猫不是中国画家笔下忘我、慵懒、扑蝇追蝶、乖巧可爱的小动物,而是时时处于警觉与戒备状态,豹眼圆瞪,虎虎生威,咄咄逼人!他让心爱的黑猫披上红色的戎装,似乎随时准备迎接各种挑战。它们形单影只,出没于寂寥的狂野,自在往来于偌大的天地间,那一身散发着血腥味的如血的红装,似乎刚刚经由血与火的洗礼,成为涅槃重生的精灵。
这种如血的红色也是其《红船》系列的主导色,在《红船》中,浓烈的红色经由激情的刮、擦、涂、抹,如火焰般熊熊燃烧。
在所有的色彩中,红色是最具生命特质的颜色,它成了一种生命的象征,同时也是艺术家宣泄情感的最佳武器。我们在苏丁、德库宁、培根、蒙克、凡高、席勒等艺术大师的作品中都会感受到这种色彩的致命魅惑。
对画家而言,除了色彩,笔触也是情感的载体,是画家情思的直觉流露,它的方向、形状、厚薄以及用笔时的轻重、速度感等,都是画家技巧与心境的记录。画家的笔触不可避免地带有个人的生命痕迹,包括性情、生活阅历、审美取向等等。
明华的笔触含有情绪郁积或奔放的轨迹,他摒弃了古典绘画的圆润与温和,选择了刚性与凌厉,用直抵生命本质的色彩和心灵跳荡的笔触宣泄自己烈焰般的激情。
中国艺术强调象外之象、言外之意、韵外之致、景外之景,含不尽之意如在言外。明华的作品中亦有一个隐秘的世界,那是一个中年男人对生命的体悟。无论是猫还是人,都是个体生命的载体。
人和动物一样,由于命运的未知与不确定性,生命的进程中会遇到各种危机与挑战。在内心深处,每个生命个体都是孤独的。明华的风景画猛一看似乎有些“粗野”,其实不然,画家的心思不乏缜密,若定睛细观会发现,汪洋恣肆的画面中时常留有一隅空旷与静寂,静寂处可以寻见一抹小舟,舟中立一小人。人极小,小到看不到五官和任何细节,他就那样立着,任小舟随意漂流。
“生命很脆微,” 明华说,“我们每个人也像是一艘船,一个定义。你走向哪里,其实只有一个方向。”明华属于海之子,海边长大的孩子对生命可能会有更深的体验,大海的凶险与喜怒无常成为他儿时挥之不去的梦魇,也成了他笔下不倦的主题。
一花一世界,一舟一旅人。
明华作品的最终指向大概就是喧嚣尘世中孤独的灵魂呈现。他笔下高冷的红猫令人想起八大山人白眼向天、冷眼观世的鱼鸟,其洪荒的风景又与倪瓒的孤寂隔空相遇。
明华的画始于激情,收于反复思索、纵横涂抹的戛然而止,技法高超,情感炽热,气息却一片纯真干净。其作品初看 “逸笔草草”,其实并非真的“草”,而是自由意境表达所需。与早期作品比较,明华近期的作品愈趋简括。也许在他看来,人生要精减无数不必要的东西,生命方式如此,艺术风范亦如此。他要往深度里走,而不是趋于浮世的表面,不受传统规则的裹胁,只遵从内心情感的指引与呼唤,一路探索……”
“ 独行在朝圣的路上。” 明华如是说。
独行
文 / 陈明华
同行告诫我说;画画需要慢一点,多思考,尽量做到理性点。这未必是好事,我何尝不想让自己慢慢地享受这作画的过程。记得前辈说过:“快是艺术的敌人”。因为,一旦快了就会把许多该思考性的问题给清理了,这样往往会出现过于简单或流露于表面的油滑,这也是致命的。也很矛盾,往往过于理性又入了僵化。
我崇尚自然,喜欢在大自然中去寻找千变万化的信息与能量,她能给我带来无限的生机与冥想。生命的也处于瞬息万变之中,哪怕是短暂的,它所呈现的情味也是千差万别的。
我画画没有特定的时间,更没有作画前热身,只因时间段的不同,思路和结果也就完全异样了。我喜欢想到哪里画到哪里!我画画的过程没有更设计,没有预知的结果,偶尔抽烟的时间就会把整张画弄的面目全非。高人有言:画面尽量能出现别人没有的,不可复制的(当然不只是说到技法),往画里走。
这不是哲理但很有用,他会引导自己不断地往心里深处走,有时候想,画画哪能在瞬间完成理性和感性的“切换”呢!艺术没有标准,更多的是与生俱来的悟性或者说是天分。拿来主义很现实,只要修饰表面就可以派上用场。而经验主义也只是做到力所能及的范围,有设计的,理想主义往往要花大量的心思来完成他国度里美丽的图画,我将属于后者,且难以改变。
物象万千,心象亦万千,一幅画的好坏也取决于作者心灵的走向与高度,我把现场的冲动作为第一手材料烙在画布上,回来后有的涂改了无数遍依然未能达到理想,这是一场痛苦的革命,几乎把“他”摔碎又重新让他活过来,最后往往是“遍体鳞伤”。即便如此,我依然乐此不疲,独行在朝圣的路上。
我敬重的有这样的一位画家,在他的墓志铭刻了这样一句:“安睡在这里的人一生热爱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