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西门街之前我曾画过多幅义乌其它场景,却迟迟进入不了状态,痛苦不已。无奈之中我想起:古人每当要做一件大事都会沐浴更衣,向昊天上帝焚香祈祷,那么我是基督徒,我为何不向我的上帝祷告以寻求帮助呢?
2015再入西门街,支起画布,摆好画箱,我低头祷告,寻求那创造美丽自然之上帝的帮助,祷告完毕,抬头后我所看到的,就不单单是这些老房子了,西门街的老墙·被岁月洗礼后的沧桑,直击我的灵魂,看着这些残破的老墙,我仿佛看到了自己饱经沧桑的半生,老墙之上那些纵横交错、凌乱不已的电线,不正是我艺术之路思绪混乱的写照嘛!就在这激情与颤抖之间第一幅作品就一气呵成了。
这张作品整个创作过程,轻松自如,画笔在手中有节奏的舞动,色彩由心中顺笔尖流淌,沧桑的老墙,凌乱的电线,我感觉我不是在画老城,我是在画我自己。今天回想那幅作品,应该是我找到自我的第一张作品。
2015年的那个炎热的夏天,我一口气画了十来张西门街系列,从沧桑老墙画到周爷爷充满生机的小院,再画到老墙边上那陪伴老墙的那一组月季鲜花。老墙是我,鲜花是小我13岁的夫人。2015年那段西门街写生的时光,是我“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的时光,眼中的一景一物好像都是自己人生的写照。
2015年西门街写生最后一张,我决定画张大的作品,记得那天我背着沉重的画箱,拿着巨幅画布,顺着狭窄的小巷来到一处宽阔处,那是一个垃圾堆,臭气熏天,我借来扫把和水桶,把垃圾装进垃圾桶,垃圾桶挪到一边,用水和扫把冲洗了三四遍,总算臭味稍减,支起画箱开始创作。
这义乌唯一仅存的老城啊,如今已是外来务工人员的集居地,拥挤的小巷里电瓶车、三轮车随意停放,房子外面违章搭建各种屋棚,电线依然随意拉扯,然而房子顶上的那一架青藤和墙头那几盆小花使我备受感动!是的·即使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们,也有追求美好的自由,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剥夺!
由于室外写生受光线变化影响,每天只能画半天,于是这张大画一连奋战三个下午终于完成,完成之后腿上已被蚊虫叮咬近乎麻木。但辛勤付出总是会有相应回报,此张作品送选浙江省美术家协会、浙江省油画家协会联合举办的“2015融合与拓展·浙江省油画作品展”入选并获优秀作品奖(此次所有获奖作品均未分名次)
画展顺利开幕,各界朋友的肯定与力挺,使我感觉多年的付出终有收成,然能够读懂我作品的人,不单单是画家和收藏家,让我感动的是一位工薪阶层的老者在我的作品《拖拉机》面前沉思良久,并声声叹息,我上前招呼询问,老者的见解竟然与我创作构思不谋而合……哎!真是:
若得真情流露时,
天涯何处无知音啊!
2015年画展结束后,西门街写生告一段落。突然想画一些乡村田园的东西,几经周折,中国义乌网记者毛旭倩带我来到了义乌市最南边的赤岸镇,一个连公交车都不通的小山村。
井潭村乃原始村落,至今保存良好,村民安居乐业,虽老墙沧桑依旧,但和市区老城相比,无疑是多了份乡村的安静,多了份树木摇嘠、犬吠鸡鸣。
这里没有外来务工人员的杂乱,这里有的只是土生土长的本地老人,常年奔波的我一下子就被这种安静所征服,于是我决定就画这里。
随即记者帮忙联系村书记,村书记热情把两间村委会、两间图书室房子钥匙全部交给了我。返回市区带来铺盖行李,办公桌拼凑做床,房内有土灶刚好可以做饭,感激之中安心住下,要先安居才能创作。
2015年末,在井潭村,义乌电视台帮我拍完了《画乡愁的人》下集。
画展结束之后,又经历了两年的坎坷历程,艺术之路由艰难之境逐渐好转,艺术收藏家们的支持,使得我感觉现在可以弃绝商业壁画,安心创作了,那是儿时起珍藏在内心二十七年的梦,在此真心感谢各界朋友们的支持,感恩不尽……
2017年底,听说我要再画西门街,教会吴姊妹,把她在西门街的房子免费给我们夫妻居住, 老街里的唯一新式建筑,虽与老区格格不入,但住起来倒也舒服。
2018年的第一天,我再次支起画箱,再看西门街,虽老墙依旧,但感受完全不同,这次写生也是十来张作品,但因为此时自己的艺术之路思绪已经清晰明了,所以这次没有画一根电线,不是刻意为之,而是从心里不想画那东西!早年因为经历的原因,心中总有淡淡的忧郁,一直画不出暖色调,但这批作品却在无意间都是暖色调,经历二十七年阳光终于撒入画面,我感动不已……
突然明白,原来“风格”应自然而形成,原来“色彩”须由心而发出,夫岂可强求?!……
原来画画和做人一样,为人处世须“以诚待人”,画画亦须“以诚待物”啊!
你以几分真诚对待你的风景,你的画面就会以几分真诚回报与你,艺术就是这样自然而公平……
艺术来源于生活,然而每个人的生活经历、心路历程各不相同,其艺术作品也不可模仿亦无法雷同……
2018画面沧桑依旧,然而与2015的沧桑不同之处在于:前者是沧桑之中的无奈,而后者却是沧桑之后的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