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江:从“捡石头”到“画石头” 与乐山结缘
2019-04-01 李江官网
▲油画家李江



李江,生于1969年,是一个任性的油画家。

 

13年前,一个江西人,千里迢迢来到乐山定居,不是因为他在这里上班,不是因为他在这里上学,也不是因为他在这里遇见了自己的爱情,而是——乐山的山水和石头都很好看,透着艺术气息。

 

换着平常人,如果不是因为赤裸裸的现实原因,应该不会到一个人生地不熟,没朋友、没亲人,没工作的地方长期落脚,但李江这么干了,因为一些看起来“站不住脚”的原因。而且关键在于,他并没有遇到家人的阻拦,甚至跟妻子的想法也一拍即合:没错,乐山是个好地方,我们就住那儿。

  

就这样,李江奔着乐山的美丽山水就来了,一来就待了十几年。李江曾经面对记者的采访时说过一句话,“与别的一些画家不同,我觉得自己比较‘愚钝’,如果我要画某个地方的风景,我需要让自己全身心浸润到那个环境中。这样才能做到既描其形,还摄其神。”

 

这句话翻译成另一种中文就是,我要画乐山的山水,我必须要住到乐山去才行呢。

 

在这十几年里,李江画“苍翠的山水”,画他的“隐世意境”,画脑洞大开的“秘境”,但最近这一两年,画风突变,他画起了石头,不是画普通的、静态的石头,而是“飞石”。油画布上,一个个来路不明的,燃烧着的,火光四射的石头,急速地从天而降,不论地面上是房屋,是城市,是人类,还是别的什么,这些石头都不由分说地砸向地球,画面美丽,但惨烈。

 

李江说,艺术家很难复制,因为他不是靠培养产生,而是生活的土壤造就的。 没有社会的阅历,甚至生活的磨难,作品中就不会有深刻的体悟。当我们去拜访他的时候,他最先向我们抛出的观点来自当代艺术教父栗宪庭:艺术是个人对社会的一种战争。

 

对于我们普通人来说,这个观点略微凶猛了一点。如果说艺术是一种战争,那么显然艺术就不仅是为了怡情和审美,更多的是为了冲破某种束缚,解开社会捆绑在艺术家身上的绳索。

 

所以,画石头的李江,到底是怎样的画家呢?他来乐山真的是因为这里的山水吗?带着足够的好奇心,我们拜访了这位画家。除了通过作品,我们认为,通过对话而不是别人的解读去了解一位画家,可能更为接近画家的本来面目一些。


李江油画《传说》

▲李江飞石系列油画作品


 从“捡石头”到“画石头” 与乐山结缘 

蒲晓君(以下简称蒲):之前我认识的一些朋友,他们也有从别的地方到乐山来定居的,但都是来乐山读书,毕了业之后就在这里找工作,或者在这里交了朋友,谈恋爱啊这些原因。但李老师你到这边来居然是因为乐山的山水、艺术氛围?你的爱人也不是乐山人吧,你们来乐山的原因是不是太纯粹了?

 
李江(以下简称李):她不是乐山人,老家的。最早的起因是当时在中国美术馆看展览,那是在北京的时候,中央美院的院长靳尚谊也在,大家都在聊天嘛,我就在旁边听,聊到北京的时候,就说北京根本不是画画的地方,应该要扎根到地方,到山里去。当时说者无意,但是我听着就想了这个问题。后来非典时期,一次偶然的机会就到了乐山,在文化馆看到一个奇石馆,我就被那些石头给迷住了,那时2003年,本地人带我去捡石头,然后我就待在这里捡了好几年的石头。

蒲:就是河边上的那种石头吗,鹅卵石?

李:对对,就是捡那种有形状、有造型、有图案的石头。

蒲:但当时你爱人的反应,你说乐山好,就同意你过去,就这么爽快?

李:乐山生活很便宜,比我们老家还便宜,消费比较低,那个时候这边的排骨才三块多一斤,我们老家那边要七块多,我们那时候经常买排骨吃,所以印象很深。

▲李江秘境系列作品

蒲:那个时候消费确实很低,我记得那个时候我在乐山吃碗素砂锅才一块五,现在差不多是原来的十倍。当时你们到乐山来,家里父母,还有亲戚朋友啊,他们怎么看?也没劝说阻拦你们?

李:没有,当时我们说在这里生活感觉挺好的,我妹妹弟弟那些都过来了,都在这边。我们老家那边气候没有这边好,天气冷的时候特别冷,反正一年四季比较分明的,太阳比这边出得早。

蒲:如果一个城市没有我的朋友、亲戚,我突然跑过去…….不可想象,难怪我当不了画家。

李:那个时候我一个朋友都没有,就天天专专心心画画,画了好几年,下雨的时候就出去捡石头,要不就在家里画画。我老婆在做点小生意,现在还在牛咡桥做生意呢。

蒲:那你刚过来的时候有没有收入?

李:没有,哪里有收入啊,以前我在北京的时候还有收入,当时在北京也是待了好几年。在北京也是画画,画了几十年了,老婆也支持我。

蒲:李老师的画是什么价位,能透露吗?

李:几千块钱一张,但是这个飞石系列我现在不想卖,我想搞个飞石系列的专题展览,因为飞石系列相对来说比较成熟一些。反正有这种意向,所以说我这段时间还在酝酿怎么把它完善一下,这几年跟石头有缘嘛。我现在有个库房在车子专门放石头的,都是比较精美的,有画面的石头。

▲李江早期油画作品

蒲:这些石头也可以画那种啊,悬浮的石头,因为这个石头全部都是往下掉的。


李:对,以后也可以画悬浮的,有些飞的,有些停留的,反正慢慢做成有趣味性的那种作品。


蒲:上一次李开能教授那篇文章里面他就说过,你的“飞石”系列是对石头的那种力与美的颂扬,我觉得更多的可能是对人类命运的忧虑。

李:对啊,人类总要遭报应的,索取的太多了嘛。你看我开始画的画,金色的房子那一系列就是表现的开发过度啊,确实体现的是一种忧虑和忧思。


蒲:有没有受一点点世界末日论的影响?


李:那个不好说,反正来自生活各方面的压力啊,这个什么时候都有感受的到。我当时画的时候,画一个石头,然后画两个,三个,后面开始越来越多。

蒲:之前你画那个乐山大佛,有一个石头从大佛的头顶掉下来。

▲李江飞石系列作品

李:你可以想象嘛,有大佛在可以保佑我们,很多地方都可以自己想象,并不一定是灾难片。就跟这个自由女神(李老师最近创作的一幅飞石作品)一样,都是打着自由的旗号,其实很难的,所以整个画面都是灰暗的,有些人说是在砸美国啊,都不是那种意思。

蒲:那个石头的火光都是紫色的火光。

李:画画是很自由的,那个火光红黄蓝都可以。


蒲:你这幅画花了好久?

李:大概一天半画完了就不想动了,本来想重复再画的。

蒲:想动的时候再动,你把它放在那里,过两天拿出来再补一点,就跟赵清老师的《站台》一样,想起来就画一点。

李:那个应该有一两年了。

蒲:应该有一两年了,很早之前我去一次就发现它又变了一点,去一次又变了一点。

蒲:李老师,你有没有想过在艺术史上留下你的名字?

李:这个问题有点大哦,我想画画的人应该是不会去考虑这些的,画的时候一直都在往前走,往前走,一般不会考虑这个,这个是理论家的事情,不是画画的人的事情。

蒲:谢谢李老师。

▲李江画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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