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花 画花
2019-02-27 白磊
养花  画花

我养花,始于十多年前。因为住顶楼跃层,有几个大小阳台,加上屋顶平台,便有了养花的地方。于是我从花圃、花店陆续搬来各种多样的花,饶有兴致地养了起来。我养花,一来休闲,二来增加乐趣,而更主要的则是观察它们的四季风貌,风情雨露之态,便于画画。我赞叹造化的鬼斧神工,自然界中竟有那么多的花,而且又那么精彩和完美。草本的、木本的、藤状的、赏叶的、观枝的,造化之神都赋予它们各自的特色和姿态:或挺拔、或虬曲的枝干;盘旋曲屈的藤条;颜色和形状各异的叶片;色彩斑斓的花朵。一切都各具品位,楚楚动人,美不胜收。“对花作画将人意,笔墨传神总是春”。我很喜欢石涛的这两句诗,它既是诗又深藏画理。从养花、品花,到画花,以造化为师,细心领悟,在你的笔下有意无意之间自然会流露出它们的神采。厦门天气暖和,在我不成规模的小小“花园”里,一年四季,绿叶丛中时常点缀着大大小小的花,红的、白的、黄的,看上去总能让你感受到生命的灿烂和人世间的温馨。几株三角梅最健,每年著花二、三回,且花期很长,花朵繁密。红的如团团烈火,给人以热情;白的似簇簇冰雪,洁净无瑕。

画室和饭厅外都有一块十多平方米的阳台,养着翠竹、绿珊瑚、铁树和三角梅,间或散落着姿态各异的榕树盆景,大小缸里睡莲盛开,杂色鲤鱼畅游其间。阳台外是筼筜湖的一泓绿水。这是我工作中小歇和工作后休闲的好去处。读书、写字、画画累了,出去走走,弄弄花草,很是惬意!画室外楼梯口的窗子外,爬满了炮杖藤的串串叶子,阳光透过窗口,把它们在微风中摇曳的身影投映在对面的粉墙上,就像一幅飘动的水墨画。画室外通往天台的过道,高高的铁架上爬满西蕃莲、葡萄密密麻麻的叶子,遮去了半边天,走过那里,树叶的点点斑驳影子撒落一身,它们曲折缠绕的藤枝,宛如草圣或写意画家笔下苍劲的线条,乱中有序,柔中寓刚,令人驻足回味。八楼宽阔的天台是花最集中的地方,除了粉梅、腊梅、茶花、绿珊瑚、佛手、茉莉、石榴、仙人球,以及好些叫不出名字的花,还有堂哥精心培育多年的十多盆榕树盆景,因为他的房子被“平改坡”而搬到了这里,它们混杂地摆放在一起,看上去像一个无序但并不杂乱的小 “花圃”。天台靠马路的栏杆边放置着几个瓷鼓形坐凳,那便是夏天我们全家纳凉的好地方。夜幕降临,忙碌了一天,大家登高而坐,置身于盆花之中,伴着微风中轻轻的茉莉花香,凭栏俯视眼前从长青路一直到白鹭洲筼筜湖畔的“夜景工程”美景,大有疲劳全忘,暑气顿消之感,心情格外爽朗。

养花,是一种乐趣,画花是一种情趣,乐趣加之情趣,画,便有了生机。大自然形形色色的花是永远画不完的题材,但我总是情不自禁地渴望把它们的美通过画笔表达出来。画室外阳台的翠竹、鲜花;画墙边舒展挺拔的三角梅;画窗口外风中摇曳的串串绿叶;画花架上枝条缠绕的西蕃莲、葡萄;画虬曲盘旋的盆景……画笔下的一花一木,总是那么亲切,因为它们是我多年培育出来的大自然的精灵,捕捉住了它们的神采和姿态,下笔也就觉得轻快而传神,自然之美在快乐的笔墨游戏中萌生出了艺术之妙。

春节又快到了,我那盆栽了多年,已长成一米多高的粉色红梅又要开花了。年复一年的辛勤浇水施肥,每逢春节前后便有了回报,这是它开花的季节,长长短短的枝条上绽出大大小小的无数花蕾,当它们盛开时,清香便充满整个房子,也引来一群群蜜蜂。也正是这个时节,架上和墙外的炮杖花也开了,串串红色小花又好像串串鞭炮,装点着节日的喜庆。《我家梅花年年开》、《鞭炮声中迎新春》,这是我表现它们的作品,但每年的画面和表现的方法都不一样,因为它们在长高、长大,也因为我在变化,在努力把画画好。
丁亥年岁阑于不闲斋      

原载《海峡美术》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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