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为德 水为性
2012-05-12 董希源
文/熊潇雨 
子曰:“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山水自古以来就是君子雅士心思神慕之所,寄情于山水,也是千百年来文人墨士乐此不疲之事。自然界以鬼斧神工造就了苍山耸立、江海横流,艺术家又以自己的妙笔丹青,把天人合一的意蕴,出神入化。“肇自然之性,成造化之功”,当山水画成为中国画坛一个画种并绵延不绝时,“心穷万物之源,目尽山川之势”便成为诸多翰墨高手的人生追求。

自古画山水者众矣,爱山水者亦众,而真正能描摹出山水秀丽、大好河山者,并不多。在当代画坛,能以山水画立足并以崇山伟岸、江海肆意之势脱颖而出的画家,董希源当属一人。

优雅的气派,挺拔的身姿,睿智的目光,极富艺术个性的造型,丰富细腻的内心世界……人品画品俱佳的董希源,对中国山水画情有独钟。在他的笔下,山以水为血脉,水以山为依靠,山水天人合一,又似伟岸男人与柔情女子的如影相随,如胶似漆,就如古人所云:“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欲问行人去哪边,媚眼盈盈处。”

有人说,山水画是一个表现山川江海之妙并能为人类寻求精神寄托的画种。滚滚红尘中,我们无法避免喧嚣,但我们可以制造宁静;我们无法根绝低俗,但我们可以创造高雅。董希源就是这样的画家。他撷取自然精华,制造出生活的无限风光。“山川使予代山川而言也”、“山川与予神遇而迹化也”。其作品,无论是云山竦峙、沧海横流的巨幅山水,还是悠然自得、美轮美奂的咫尺小品,都笔法高古稳健,邱壑深远雄奇,气韵生动流畅。

中国绘画不仅需要高超的技艺,更需要画家积淀深厚的传统文化功底。一幅成功的作品不仅是画家笔墨的体现、内心的真实流露,更是个人修为的结晶。董希源的大山大水,就是其“胸中具上下千古之思,腕下具纵横万里之势”的呈现,也是其不甘随波逐流、努力奋进的人生写照。

董希源是幸运之人。

1964年,董希源出生于福建韶安县。韶安虽是闽南小县,却是名满大江南北的的书画之乡,明清以来,艺术璨烈,名家辈出。董希源深得这片灵地滋养,乡野觅趣乌山览胜,早春探梅,九侯怀古……得天独厚的自然人文景观,不仅滋养了他的心灵,也陶冶了他的情操。

幼时,他又师从舅父渖冰山、渖锡纯习画,打下坚实绘画基础。聪颖天赋加刻苦勤奋,使他少年时便崭露头角,多次在福建省中学生美术比赛中夺魁,这便坚定了他沿着艺术之路奋进的信心。

稍长,他又入上海外国语学院美术专业班学习,师从钱行健、乐震文,并得到海上老宿谢稚柳、钱君匋、程十发、应野平等名家指授,使他受益匪浅。上海求艺期间,他还充分吸纳了大上海的艺术养分,到上海美术馆、上海博物馆等艺术圣地研读古今名画大量临摹了董源、巨然、范宽、王希孟、黄公望、龚贤等诸家。师法前人中垒筑深厚传统绘画根基。

更为幸运的是,董希源出道的时候,恰逢改革春风拂遍中国大地,随之而来的商潮不仅使中国经济走向了繁荣,也使国内的文化艺术显现欣欣向荣之势。沐浴在和风雨露中的董希源,渐长渐壮,成为中青年才俊中的佼佼者。

2002年,董希源应邀为人民大会堂北京厅作《春风得意图》;2003为人民大会堂西北宴会厅作《鹤鸣天地宽》;2007年岁末,中央有关部门遴选其22幅精心创作的山水、花鸟代表作品,制作成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部份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书记处书记2008年专用新年贺卡和中共中央组织部专用新春贺卡;其代表作《锦绣河山美如画》2007年国庆期间悬挂于北京天安门城楼中央大厅。且自1986年起在上海、福建、广东、山东、台湾、香港等地举办个人画展巡回展数十次……诸多殊荣落在一个青年画家的身上,让众人敬慕惊叹不已。

老子曰:“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力,自胜者强”。董希源是有自知之明者。明代还出道人洪应明在《菜根谭》中言,“君子之心事,天青日白,不可使人不知;君子之才华,玉蕴珠藏,不可使人易知。”董希源对待画事之心亦如此,。其勤勉执着,尤让人敬佩。为了“搜尽奇峰打草稿”,他游遍祖国名山大川,还曾十上黄山,用心感悟体会。于是在他的笔下,山非山,水亦非水,而是集天地之精华,汇日月之光辉的自然精灵,可观可赏,可感可悟,可倾可诉。

董希源的山水作品,有气吞八方之气概,有风神俊逸之神情,有高瞻远瞩之胸怀。且桀骜中有高贵仁智的得体,硬朗中有着润物无声般的柔和,豪迈中有着洞察秋毫的清雅绝伦。“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在这种大山大水的肆意挥洒中,体现了创作者广阔的胸怀和视野。

有人认为,中国山水画穷途末路,宋人的传世精品就像无法逾越的高峰横亘,近现代黄宾虹、张大千、李可染的不朽之作,也如一座座巨峰耸立,致使后人要么望而却步,要么跟在后面亦步亦趋,使中国山水画千人一貌。如何“突出重围”?这是董希源自入行就一直深思的问题。作为当代人,笔墨紧随时代是责任,也是自身发展不可逆流之势。“得干之理者,山川之饰也”。董希源深谙其道,终以一个有时代感、有责任心,有披荆斩棘、勇闯风口浪尖精神的画家,饱蘸激情诠释了新的山水篇章。

清代龚贤说,“先言笔法,再论墨气,更讲邱壑;气韵不可说,三者得则气韵生矣。”对于山水画来说,气韵生动是必不可少的。五代时期,画家荆浩提出绘画有“六要”,“气”和“韵”是首当其冲。所为“气者”,心随笔运,取象不惑;所为“韵者”,隐迹立形,备仪不俗。宋人还提出,山石、竹木、水波、烟云,虽无常形而有常理,若常理之不当,则举废之矣。是以其理不可谨也。董希源谨遵其道,取法传统,又借古开今,改变了传统文人画的空灵有余,雄厚不足,努力使画面更加充实。在技法上,他多用横皴来处理画面的疏、密、虚、实,以浓淡干湿表现山体、树木、云层的明暗结构,且注重刻画物象细节,做到肌骨饱满丰盈,神韵灵气大度。在他的笔下,“春山恰冶如笑,夏山苍翠如滴,秋山明镜如妆,冬山惨淡如睡”,且幽岫含云,深溪蓄翠,英英相离,绵绵成韵。

董希源不仅山水堪称一流,花鸟创作也是造诣极深,能工能写,能泼能书,一切技法皆为画面服务,并注重细节的刻画,于微细处见大美。其写意花鸟,逸笔草草,刚健灵动,如精灵古怪的小鸭子,憨态可掬的小鸟,憨气十足的老鹰,孤芳自赏的秋鹭,悠然自得的群鹤……创作者立身画外,存心画中,泼墨挥毫,皆成天趣。其工笔花鸟也极为不俗。他取材传统,但注入现代诸多时尚元素,或富贵,或野逸,或清纯,均设色雅致,画工精细,充满蓬勃积极的生命力,似乎其花可摘,其香可嗅,其羽可抚,预示了创作者优雅健朗的性情和丰富细腻的内心世界,以及对自然万物的深情。

此外。其笔下蘸香带露的荷花,超然卓立,超凡脱俗;心清气高的竹子,双钩法写出枝干,似乎能听到竹节铮铮,且竹叶婆娑,影影绰绰;梅花一反传统遒劲墨干,兼工带写,点染皴擦,绘出老辣枝干,有岁月的年轮,还有历经风霜雨雪后的沧桑,再配以朵朵如满月般的怒放之花,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传神者必以形,形与心手相凑而相忘,神之所托也。”如果说,董希源的山水作品能洗涤人的灵魂,那么他的花鸟作品又给人以心里滋养。浮躁喧嚣的现代生活中,人们很多时候,需要的不是发泄,而是净化。董希源的作品就能让人“神畅”。静立再其巨幅山水前。似乎听得见古人的金戈铁马,时代的百舸争流,岁月的花开花落,而在沧海一声笑的历史面前,一切都会“俱往矣”,只有屹立的山,涌动的水,默默的树,亘古不变的守候着日月星辰,春华秋实……既然人生只是沧海一粟,那何必又悲悲戚戚,患得患失?面对着气势磅礴、沧海横流的大山大水以超凡脱俗的闲情逸致,不禁心胸豁然开朗——风华岁月,转眼即逝,承诺永远不如记住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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