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沮丧,心仍然朝向阳光。
2018-01-10 陈明龙




从事架上绘画,不得不说这是一件极其残酷而沮丧的玩意。

不管何时何地,古今中外,这行当都是大浪淘沙,最后剩下的都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绘画这玩意,要比文字来的更早;在远古,六亲不识,五谷不分,四季不明的人们唯一就是使用图式这种信息工具来记载所有的生活点滴;图式是人们对物象的一种形象思维的反应和归纳,这种利于联想的工具,毫无疑问一直影响到今天,使得我们可怜而狭隘的思维对维度天马行空的无限延伸。





画画同时是一件很个人的事,至少满足许多无所事事的人们无与伦比意淫,莫名其妙的情绪得以借此涂鸦宣泄。

然而,当画画成为一种生活的工具和条件,显然这是一件本世纪乃至上几个世纪来说,都是一件得不偿失的苦力活,这活尤其偏门,所产生的不是必需品,而是个人思想通过材质实现出来的趣味分泌物;充其量只能是为了那些温饱了想点不正经的活的人们提供点附会风雅的视觉情趣罢了。









随着人类的科技进步,一日千里,智能社会将摧毁了一切原始而纯粹的传统模式,图式不再为茹毛饮血的时代锲刻一切的生活经历;不再为宗教和信仰作为象征图腾;不再为达官贵人树立光辉形象,不再为我们内心美好的镜像而抒发情感。所有的人们面临的理想图画几乎濒临绝望,不仅仅在图式艺术的坍塌,急促的物欲诉求前行脚步,使得许多人连明天的灵魂安放也无处可停留。

当我们面对种种时代和个人生活遭遇,我们越思考就会接近像佛家说的无明,乃至无无明,亦无明尽。






人越接近思考就会越颓废,越发觉所有的理想在虚无的黑洞里面,无根据随风飘荡,剩下只有苟且余生的无奈。

还好,在万般无奈之下,许多人不由自主选择了迁就这个世界的唯一的方法,就是关门自我折腾自己;种种花,养条狗,泡壶茶,炒几粒花生,闷点小酒写几个字,画点画,偶尔作打油诗半截,打发百无聊赖的苟且日子。

陈明龙的现象,可以说是在中国架上绘画普遍的现象,从事这种职业的人,是一帮脑子固执而可怜的画者。他们在今日的智能时代还顽强操着最落后生产力冷兵器思维之笔的画家,就像唐吉可德和风车叫板的无谓叫嚣,十足的像没路狂花;除此之外,许多人和陈明龙既不是历代皇家书画大院豢养的画家,也不从事农工商生产,而执着热爱这玩意,纯属于脑子狂热,四体不勤,仅凭一腔热血和所剩无多的一点尿素,依靠一门在上个世纪工业革命来临,就已经残酷颓废的行当,以此在狭小的社会需求空间努力生存奋斗;在物欲横流的刺眼眩光之下,架上绘画无法再制造出文艺复兴时代的伟大,再令人向往的作品,无疑就像萤火虫屁股后的一丁点绿光,也无法指示人们瞩目的曙光。

然而,不管世界怎么变,理想总还是要的,哪怕穷途末路,这就是人格最高尚的东西;人没有了理想,和行尸走肉没有两样。







好吧,言归正传,聊聊一个喜欢呼朋唤友,日夜颠倒,醉生梦死,言语透露出江湖痞子气息的画家陈明龙;

陈明龙的画面还遗留着许多理想的痕迹;这一点难得可贵,他习惯将个人情绪以粗鲁而狂野的姿态,在他的架上绘画里面尽情涂抹,力求画面洋溢出热情奔放的节奏感。

观其画作,色彩饱和而厚重,色调冷艳对比鲜明,黑白灰之间的并置使人在其画面毫无生硬感,驾驭画面构成恰当有趣,对物象的归纳恰到好处,有个人独特的审美意向,有抽象的隐晦,有大笔擘窠的条理,点线面之间有意无意的涂抹,在杂乱无章的画面寻求统一,使得有序的画面视觉效果,使人观之,有书写趣味夺面而来,蔚为大气。

在信息海量化的今天,要想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除了勇气还是勇气。因为在我们阅读了自史前壁画到今天的美术史,基本上不管形式也好,风格也好,主义也好都包罗万象,无所不有。

之于架上绘画唯心论,在我个人狭隘而自私的以为:所有的这个时代由架上绘画产生的视觉创作,已然使人索然无味,自近代以来,不管是再伟大的画家的作品,总让人有阅读和审美的疲劳,好像你看到的都是已经有过的,或者说我们一直在重复和抄袭那些发生过的事件和式样。







于是那些著名的艺术家榜样,成为我们唯一相信理想世界还存在的引导者。

在架上绘画艺术这个领域,显然这是一个难以制造英雄的时代,也是一个让人沮丧的时代,在此,除了保留着应有的美术基础阅读的理论赞许,我只能说,倘若还有谁继续这个得不偿失的,无谓的体力和脑力活的,请允许我把古希腊光荣的桂冠用文字编织,赋予我对此种执着的精神荣光和理想的赞美。

因为,不仅陈明龙如此,我也如此,也许这个世界很多人如此;因为从事架上绘画和文艺这玩意的荣光,不属于这个时代,祂属于制造神和神话以及遥远的理想时代。

送给陈明龙拍青瓜喝啤酒的文字。

龙二2017·11·6子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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