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边点滴——随笔
2017-11-20 曾凡章
(一) "笔墨 " 说            
中国传统绘画使用的工具材料,如笔墨纸砚,都是很特别的,所以,生成的绘画作品、风格自然也很独特,内涵也就不同。"笔"和"墨"原本只是传统绘画中的实用工具,也是工具材料名词,但"笔墨"二字一旦组合,其涵义也就广泛深厚得多,内涵也丰富的多。           
俗话说"墨分五色",墨经水和毛笔在宣纸"点划勾皴",马上生成浓淡深浅变化,"笔和墨"顷刻间变幻出趣味盎然的生机,其形态、韵味、意象,会随着人的情绪、力度、气息的变化,而产生笔性、墨趣的变化,笔墨的美妙韵味"气韵生动"应运而生,画之意境、审美、情趣也应运而生。南朝谢赫曾在《古画品录》中列举"六法": "一曰气韵生动、二曰骨法用笔、三曰应物象形、四曰随类赋彩、五曰经营位置、六曰传模移写。" 唐代张彦远在《历代名画记》中也将气韵生动、骨法用笔列于首要之法。其实,这些高深莫测的说法,概括地说就是"笔墨"二字之变法。              
清代画家恽南田也曾经说过:"有笔有墨谓之画,有韵有趣谓之笔墨。"(恽南田《瓯香馆画跋》),原本简单的"笔和墨",只是平凡的绘画工具,充其量也就是使用上"技术"的层面上的泛论,但"笔墨"一融合碰撞,即上升为绘画美学、意境、道法之高度,甚至可以说:没有"笔墨"也就没有了中国画!我想,这该是"笔""墨"这二个凡夫俗子所始料未及的吧?!                                        
(二) " 写生真趣 "             
休闲时,会约几个同行朋友带上画夹往乡下跑,去写生和透透气。一年四季,闽南乡下的季节变化不是太大,感觉就只有夏天和冬天(北方人甚至说,这里的冬天就象北方的秋天)而且冬天真正寒冷的有就半个月时间,因此,映入眼帘的一年四季都是绿色,连绵涌动的都是绿色的逢勃生机。
现在大部分农村人,早已弃耕农田,昔日灌溉农田种植大面积的水稻,已经不种了,屋前屋后,满山遍野都是种经济价值较高的农林作物,如柚树、茶树、蕉林、果林、竹林等等;山青水秀,硕果累累,形成了鲜明的新农村、新农业特色。
写生,自然是以山乡农村、自然山水为主要内容的,虽然选用工具材料媒介不同,但都应是山水画范畴,因此,所体现出来的仍是人与自然的审美关系,是对自然景观和人文景观相溶合的一个过程,山水情境与画家的心境的心有灵犀。
来自于大自然的景色和农村环境,给居住城市里的人来说,是新鲜、好奇和兴奋的,也是愉悦的。婉转起伏的山峦,清澈见底的小溪流水,蓝天白云,层层叠叠的梯田,高高低低的果树,土楼升起袅袅炊烟,所有这一切无不显示了农村景致的雄奇壮美,展示了人与自然和谐共处、共生、共存的联系,这是城市难以见到的生活场景,这样的生活图卷,活生生就是一幅壮丽的新《富春山居图》的生动写照。  
自然景物的生动与生机,转化为画笔墨下的情趣盎然,那份得山水真趣与灵动凝结,那份默契和舒适,真是妙不可喻。自然山水真象化为人的心象,是"无人之境",也是"有我之境",己非简单写生所能概括的
诚如清人石涛所说的:"一画明,则障不在目,而画可从心,画从心而障自远矣。夫画者,形天地万物者也,舍笔墨其何以形之哉?墨受于天,浓淡枯润,随之笔,操于人,勾皴烘染随之。古之人未尝不以法为也,无法则于世无限焉。"又说:" 夫画,天下变通之大法也,山川形势之精英也,古今造物之陶冶也,阴阳气度之流行也,借笔墨以写天地万物,而陶泳乎我也。" 没有对写生之真趣旨意的深刻体会,这份深层的自然生机与心灵之境,实非道外中人所能领悟的。 
(三)"索画的无奈 "                       
年岁见长,日子久了,求画索画的人也就多了起来,有朋友、有同学、有同事,有一面之缘的人,也有未曾谋面的陌生人。
熟人求画,大多开门见山,倒也直接,不会拐弯抹角,堂而皇之,如乔迁新居、儿女喜婚嫁娶,甚至就是"喜欢"二字,也成为要你画的理由。像乔迁新居、婚娶之类的,通情达理,理由充分,让你有不敢"坏了人家的好事"的心理,自然也就有了不可推卸的责任和义务;有时,朋友宴请酒席,高朋满座,推杯换盏之际,有宾客夺主人意,人借酒胆,信口开河索画,当着主人面,虽生厌气,趁着酒兴也不好显忿推辞,半推半就点头示意,也算有口无心的应诺。
因此,日积月累,索画数量竟也不少。轻重缓急,有些会记在心上,赶在人家好日子之前,把这"债务"还清。但也有些时间久了,杂事一多,也就会被遗忘掉。 
画画本来是兴情所致,没有任何牵挂,笔墨往往酣畅淋漓,一时兴到,自然就情到意到笔到,极尽水墨丹青之能事,自有说不尽的雅致畅爽体验,人的情绪表现欲望就会转化成画面意境,画面也就生动有趣。但盖因为了完成任务,突击加班加点,为了还清"债务",心情浮躁,平静的心境丧失殆尽,只会使作品显露单薄、犹豫的痕迹,往往会笔墨收紧,构图僵硬,不经意间,画面常常就有些刻意留露的刻板呆滞,真所谓"处处小心翼翼,处处战战兢兢"这种如履薄冰的感觉真是难熬,难怪有"应酬画"之说。     
尤其在路上偶然遇到了擦肩而过的他,才猛然记起曾经点头应允人家给画之事,不安和愧疚之情油然而生,但同时又觉得满腹委屈,画画之雅事美意,立刻荡然无存。真切感受到 "岂能尽如人意 ,但求无愧我心" ,有时说着容易,真做起来也是蛮难的。  
———2017年4月9日凡章于厦门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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