襟上杭州旧酒痕—记书画篆刻家沈正宏先生
2017-11-16 沈正宏官网
襟上杭州旧酒痕——记书画篆刻家沈正宏先生
董建
正宏兄拟出个人作品集,掷下书画印图片若干,命我作文,并示我余巨力先生先期完成的序跋。文章拜读一过,感觉我想说的和我尚未认识到的诸多方面,已尽在巨力先生文章中了。我不欲续貂,奈何正宏兄不允。正宏兄与巨力先生同为湖上名家骆恒光先生高足,交谊既久,可谓知人知艺,我再谈正宏兄的书画印艺术,恐有画蛇添足之嫌。幸巨力先生宏文多涉及正宏兄艺术,有意无意中给我留了一小扇偏门,使我得以侧身而入。
杭州人称性情耿直、话语直爽、办事较真者为“杭铁头”,想想正宏兄的言行,似足当之。
1999年,我负笈杭州,求学于中国美术学院书法专业,遂与正宏兄有同窗之谊。同学来自四方,多在学院附近赁屋而居。独正宏兄为杭人,下课即飘然而去,与人言语不多,似有傲色,给人的感觉是不易接近。时间久了,知道正宏兄与我们的班主任也是同门。
班上诸同学年龄相差较大,最小者尚未及弱冠,而最长的我已36岁。同学大多学习勤奋,态度端正,包括年龄亦不轻的正宏兄。每次临帖,他总是手不停挥,并不留意别人的嬉闹,甚至还流露出些许的反感。我感到正宏兄的性格,是比较爱憎分明的那种,对一些他不太满意的人和事,常表现出不屑,特征是微撇嘴角的皮笑肉不笑的那种。我的学习态度从一开始就有点问题,因为我主要是想混张文凭,顺便学点东西。加之家中正在装修,常要溜回屯溪,所以总在敷衍。或因我年长之故,正宏兄想到我的不易,故对我不太排斥?总之,我是班上和正宏兄关系较好并颇投缘的一位。某次我想购买一位同学的一方水晶印,恰囊中羞涩。意外的是第二天正宏兄拿了钱来给我,并说不用急着还。两年间的同窗光阴,使我逐步了解到正宏兄的外冷内热性格。回想学习历程,我们除了学习书法、篆刻,还有短期的绘画课。行草书是正宏兄的强项,感觉他也通绘画,而篆刻是其弱项。期间,他命我刻了几方自用印,还顺便让我为他夫人刻了一方。我交差后,偶尔嘴欠说那方印刻的不太好。他记住了,老说要我重刻,但印一直没有真的拿来。
毕业后,同学多各奔东西,有的则留恋杭州的美景和文化氛围,死也不肯离去,或继续求学深造,或谋得职业,不辞长作“杭州人”。我回屯溪后,文凭产生了作用,不久调到屯溪博物馆,命运似乎也由此而改变。与同窗常保持联系的,主要是正宏兄和另一位已回新疆工作、复又考入西泠印社印学博物馆的好友乔中石。
某年,正宏兄告知他正在向著名花鸟画家郑雅风先生学画。并说郑先生需要十几方用印,问我是否愿意刻,如可,郑先生则报以小品两帧。再后,正宏兄流露出想从孙慰祖先生学习篆刻的想法。我向先生禀告,得到应允后,择日专门陪正宏兄赴沪拜师,而正宏兄带去的束脩,是专门托人购买的两听上好的龙井茶。事前他曾征询我的意见,我说关键是诚心,况且这比当年张燕昌拜丁敬为师而投以南瓜,要考究的多了。正宏兄一如既往的勤奋,再加之悟性高,在先生的指点下,刻了大量的习作以及创作,水平提高之快,应了那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转而我开始求他为我刻一些自用印了。2009年,我和中石兄有幸以推荐入社方式加入了西泠印社。同年,在西泠印社“百年西泠•金石缘”大型系列活动中,正宏兄的书画印参加“多项兼能”的角逐,以综合测试第二名的优异成绩加入西泠印社,真是意料之外,而又在情理之中。
2010年,我与中石兄赴青田参加西泠印社青田学术研讨会,在合适的时机,促成了中石兄欲拜先生门下的愿望。昔日三位同窗,在相继加入西泠印社后,又成为同门,堪称一段佳话。
记得在杭州时,有时同学高兴,会聚在一起喝酒。我酒量不行,但偶尔喜欢买醉。中石兄是又有量又愿意喝,大有西北汉子的雄风。正宏兄则是极力回避这样的聚会,即使参加,也是滴酒不沾。在我心目中,他是一个处世清醒、做事有条不紊的人,他画一手好工笔画,他做的棕刷精致无比,这些都是明证。成为西泠印社社员后,单位同仁、上级自然对他刮目相看,难免饭局酒会渐多,在推辞不了的情况下,也被动端起了酒杯。有一次,我到杭州公干,中石兄带了一瓶五粮液,并约正宏兄一起共饮,正宏兄即口出狂言,说自己从来喝不醉。我十分诧异这家伙怎么总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他还有多少潜力未曾挖掘出来?难免让人生出些嫉妒心来。
今年10月,“温故知新:齐鲁——吴越儒学经典名句篆刻联展”在山东济宁市举行,诸多同门共襄盛举,我则因故未能参加学习,至今为之惋惜不已。后听说正宏兄在齐鲁也敢豪饮,但他终吐的狼藉一片,心中竟然涌起一阵莫名的快意,当然也夹杂了几许钦佩之情。
甲午孟冬草于大吉砚斋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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