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画吾说———
画者即仙家,写作人间花。
不与凡俗论,坦然度生涯。
翰墨,浸泡在画碟里,浓淡相宜;毫笔,握在手里,挥洒自如,写出不同的形色和清韵;左盼右顾,坐拥其间,无边无际的幻思臆想一直温暖着心尖。
人在画室灯下,橘色的灯光与窗外夜景斑澜交融在一起。身在尘世,心在画里意境里,让我有了真实的存在。画纸上的花草树木无需灌溉滋润,人的心却时常与自然、与草木相依相伴,依然徜徉在它的阴阳之间,心亦沐浴在禅中。
细雨绵绵的黄昏,菊花凋落,片片花瓣坠落泥尘;兰蕙幽姿摇曳,令岩石多了生气,涧泉亦有了欢愉共鸣;我亦多情地以愉悦心情伫立于窗前听雨;明月清风里,又会以安祥的姿态于屋檐下望月,
在慈爱花草的芬芳中流连往返,一朵花开,即是一个季节;光阴,亦在一开一合、一喜一忧之间流走。那时,洗尽铅华的你我,又该如何面对于村道桥边,只守着那野篱边外的芭蕉丛菊,守着旧时庭院阶苔,看飞雨落花,云开雾散,恍然隔世经年。
一抹丹青墨色,即是一片天空云朵,即是一缕炊烟与颓废的村落寂寞;一片蕉叶残荷,遮蔽了往日喧闹繁华,撑起了来日可期可望。花间鸟轻翅一展转瞬即逝,物是人非也物我交汇。世间人,能深悟画理禅机,又有几许?那落尘埃封存于高阁的经书,早巳虫蚀斑剥,菩提花开,早巳没有了心灵的自在往来。
烟火尘世,纵然一生漂泊,倘若心有一轮浩月,何惧世间迷离,亦可淡若清风,守望那一份安宁,闲看白云。
当痴爱丹青、迷恋翰墨渐成习惯,书卷诗意亦在挥洒之间晕开。于是,为季节夭折消魂的花卉,辗转卧坐于册页之中,在思绪中婧影尤长,芬芳于岁月的回音也袅袅,她使人娴静、使人快乐、使人丰盈;于是,时光越老,丹青日纯;人心越淡,道风日远。
———2022年大雪于鹭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