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开眼,赵星命大。
我佩服赵星,他的生命和艺术一样顽强。
与死神擦肩而过的赵星,更加热爱生命,更加珍惜时间。
他全身的血液已经被清洗了一遍,他把洁净的鲜血融入绚丽的艺术色彩之中。
在鹭岛,他几乎谢绝了一切社交活动,独居一室,挥毫泼墨。《高原的风》《梦寻西域》《遥望楼兰》《晨雾散去》《踏平瀚海千重浪》……他拼命地画,江南春雨、塞北秋风、边疆古道、海峡新歌……
“我的精神家园不在车水马龙的城市中,而是在遥远的雪山草原,大漠戈壁。可以这样说,那种气息已然融入我的血液中。”从陇南山区走出来的赵星,梦牵魂绕的永远是陇原这片古老而苍凉的土地。
黯淡了灯红酒绿,远离了雪月风花。赵星用勤奋的画笔,描绘出了一个个硕果累累的秋天。 玄承东 《丹青人生説赵星》节选
看得出,赵星的艺术创作是在感受与才情之间的互融互动中完成的。赵星有着扎实的基本功,这使他在理解世界、观察世界与表现世界时,都能得心应手,游仞有余;他驾轻就熟地选择,合乎情境的风格、样式与笔墨语言、并在“致广大与尽精微”中恰当地传达出题旨的内蕴和诗境意味。我们在赵星的作品中,看到了那种源于生活感受与才华横溢带来的活力与激情,那种不同寻常的美感魅力。
引人注意的是,赵星的作品紧紧把握着中国艺术特有的含蓄与空灵感,强调的是“得意忘形”、“意到笔不到”、“画外之境”等等,淋漓处率性挥洒、任意泼墨,细致处精微传神、气韵俱足,用笔灵活,富于变化,笔线在虚实之间若即若离,结构处辅以皱擦,使以笔立骨的写意手法,结实、稳定,而不涣散;用墨以泼墨和浓淡相破手法为主,营造枯、湿、浓、淡的丰富变化及水法带来的墨色幻化,在一片墨韵、墨气之中衬托人物关系,使画面产生流动感,打破了静止状态,在运动中使画面顿生蓬勃之气韵。
我们同时还注意到,赵星的水墨画,十分注意画面的黑白构成与对比关系,使之有利造势与造境,并由此演绎出工写兼具的风格,大处落墨,重整体结构、气势与气韵,小处着眼,重刻划表现与个性塑造,其中,还借鉴了西画的光影手法,丰富人物形象的表现手段,使人物不但形神兼备、栩栩如生,还体现出一种特定性——西部生存状态下,男人的强悍与粗犷,女人的温情与柔美;特别是女性的形象刻划,尤见出手法的独特与功力的深厚,赵星在实的基础上,淡化了人物的体面关系,以工细的线条钩勒出婀娜多姿的女性体态与身形,又以明暗的渲染处理与光影效果去表现面部特征,使女性形象与神态,既单纯大方,又妩媚柔美,体现出东方女性特有的美感与魅力。
坚持拥抱现实生活,吮吸现实生活的清新气息,凭此去结构自己的作品,是赵星艺术创作的重要特征;他以讴歌现实生活,表现生命的美感、魅力为己任,使他的创作显得坚实与稳健,并独具特色,成为画坛一道引人瞩目的亮色;与此同时,赵星并不割断历史,他研究传统、解读传统,从中获取文化的底蕴,使自己的艺术更丰满、更完美。
徐恩存《边塞遗风在笔下》节选
在当代文化语境中,一切艺术创作、艺术现象与艺术作为都在无形中表现为一种从传统到现代的嬗变;因此,在今天,中国画的写意风格乃是一种当代文化精神的传达,笔墨意趣乃是一种现代人心灵性情的自然流露,而它们导致的共同结果是开创了写意画的一代新风,在审美层面上展示出了富有创意的境界,在技法表现上“使水墨因之变得充满可能性和魅力无穷”。这一切,成为当代著名人物画家赵星创作的前提。基于这样的思考,他的水墨写意人物力求去接近一种稳定的文化结构,意味与动态的笔墨语言,鲜活的形式,使之在继续保持和谐,含蓄的传统美感中,展示的是当代人的审美情怀与意境追求。
赵星的人物画,极重写意精神,因此强调笔精墨妙,笔情墨韵的意蕴表达。他笔下的人物,从头到脚,无一不由一笔笔的变化微妙,浓淡不一,水分充溢、酣畅淋漓的墨色写塑而来,大有笔意纵横、墨味盎然,笔无定法,墨无成规的味道,而这些全出自我们所称为“写实”的严格准确的“解剖结构”,笔与墨的融合如鱼得水,游刃有余,充分显示了画家的才情与造型笔墨功力的深厚。
作为进入新世纪具有代表性的画家个案,赵星的创作显示了中国水墨人物画与西方绘画的碰撞开始由一方向另一方的冲击、改造,变为自然自律的变异、深化、融合。如果说西方现实主义在20世纪打破了传统笔墨与造型素朴和谐的古典绘画形态,那么赵星的水墨人物画的笔墨与造型又展示了对“另一种和谐”的追求。重视传统、重新展示笔墨的独立审美价值,融汇中西绘画的各种观念手法,在个性语言的基础上,把传统笔墨的意味与气韵进行现代化转换,是赵星人物画创作的成就,也是他对推动中国人物画的发展的贡献。
贾德江《中国画家艺术研究—赵星写意人物》推介人语
与赵星共事几年,从未听他说过一次大话。倒是有一次无意间聊及所谓的先锋前卫之类的话题,他说了一句话,至今令我印象深刻,他说弄点花样咋呼一下操作一下挺容易,踏踏实实练好基本功,真正去感悟人生,甘于寂寞埋头创作,其实才是最艰难的。
艺术家豪放不羁的心灵,没有沉湎在现代都市的灯红酒绿,更不满足于平淡庸常的小康生活。也许是南方温润的气候与广袤严酷的大西北反差太大吧?厦门这个美丽的海滨城市反而激起他对那广漠黄土镂骨铭心的思恋,令人心驰神往的《魂系高原》,也许正是这种心境的深刻写照。
身在南方沉默寡言的赵星,谈及大西北时往往热情洋溢。汩汩滔滔一泻千里。这几年,他频频回到大西北,辛勤地跋涉于荒漠戈壁与星星点点的游牧民族之间。
赵星是真正的艺术家,因为他功底扎实,有独特的艺术感觉,有丰富的生活底蕴,更因为他具备艺术家的独立人格和执着坚定的探索精神;赵星是很好的朋友,因为他为人随和,慷慨大度,从不斤斤计较。走近赵星,你可以说真话,读赵星的画,你可以看到他胸中有个辽阔坦诚的世界。
泓莹《在那片苍凉奇异的天地之间》节选
有趣的是赵星这位西北汉子,当他身在黄土高原时,心中向往的却是南国水乡、瘴烟蛮雨,为此他只身去西双版纳采风写生,饱览异族情调。赵星那个时期的作品,显得纯净、淡远、轻灵,细致的线条若有若无,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人物的面庞、衣褶,淡墨、淡赭、淡绿略加点染,然后阔略地挥洒出几片蕉叶,一束藤萝,使画面笼罩一层极为柔和、朦胧的诗意。赵星的这个创作时期,奠定了他的艺术基调和走向,他极力强调细线条对质感的丰富表现力,千变万化只是一根线的散步,从而把中国画“笔”的运用从书法线条的限定里解脱出来,使其真正成为绘画语言。他的用“墨”则十分谨慎地把握在略加渲染的程度上,然而一画之间,墨色的焦、浓、重、淡、清却能有机互补,表现出丰富的层次和色感。赵星对于人物的刻画,注重生命意识和生存状态的自然显现;人物表情往往是平和的,既非大喜,亦无大悲,然而观者却能感受到一缕淡淡的哀愁、微微的苦涩,从而渗透出生活对于人的真实含义。这样的的作品,自然要比故作豪放状、乐天状乃至崇高状更有深度,也更耐读。
在艺术观方面,赵星不赞同的传统与现代的意识分野;他认为画家是个矛盾体,作品也是矛盾体,艺术的构成与表现只是借创作灵感来将多元的艺术感觉和思维运动暂时地统一起来。作为一个中国画家,他强调国画意境与技法的纯粹,即使接受外来的长处,也须通过国画的“胃液”来淡化、吸收,达到强化自身的目的,而不是借外来优势弥补自身的缺陷。所以他审慎地对西画理论与技法对中国画的“侵蚀”,同时也就强调国画的民族气质和生活气息,以及传统气韵与精神气格。从他的作品里,我们可以感觉、领会到中国画的全部精魂;气息之清,气质之厚,气格之宽与气韵之醇。
彭中杰《步履,从西部迈开》节选
我十分遗憾,曾错过了他的首次个人画展。虽然在他已远离甘肃多年,我却有幸在他用浓郁的思乡情挥洒成的又一次个人画展上,全面地感受到了他那独特敏锐的审美视角和深切的人文情怀。他以真切深沉的艺术感受,大视野、多角度地展示出西部大地的悠远沧桑和浓厚的历史文化的壮美画卷。他的笔触硬朗大气,为人们营造出无限的想象空间。他的画笔还把蓬蓬勃勃的生命力凝固成永恒,蕴涵着永不凋零的生命精魂!
面对世界上形形色色的诱惑,他始终保持着他那份执著与宁静。他将他的人生完全投入到绘画之中,单调机械地与画笔相伴,但他丝毫没有感到失落和孤独。于是,他的艺术便在日落日出潮平潮去的时光流逝中逐渐走向成熟。他苦行僧般的生活方式确保着他对绘画艺术高度的尊崇,确保着他的绘画艺术不受功利主义的羁绊。他把虚构的绘画世界建立在他脚踏着的大地上,不断地用手中的画笔去体验人生,去丰富人生,去超越人生,去弹奏人生中最为理想的华美乐章!
当一个人经历过从生命的高台跌入黑暗的深谷,然后独自悄然爬起,便使他的艺术呈现出了一种大彻大悟的境界。最近,我看到了他在病中创作的三十多幅作品,这种精神、这种境界和感念更是洋洋乎充溢其间。无论是千笔纵横的巨幅之作,还是寥寥几笔的疏落小品,都是大气奔涌,意韵深远。从画中渗透出的善的真情和美的真情,能使你的心灵得到净化。尤其是他的那些不刻意追求唯美,只追求震撼效果的人物画,更是焕发出憾人心魄的力量。因为他把人的状态、人的心灵、人的无奈、人的灵魂、人的超然、包括命运的软弱和命运的痕迹,都诠释得淋漓尽致。同时,我也在他的作品中读出一句话,只要他的生命不止,他就会为了他的绘画艺术继续背起行襄,为艺术再次起程。因为的的灵魂从来没有被其他的东西套上躯壳,他就像一股强劲的风,瓢到哪里便会把他的生命写意到哪里!而且,在他的生命中,永远不再会有恐惧、黑暗和孤独。因为,无论他走到哪里,绘画艺术都会在他的心灵中点燃一支永远不灭的红蜡烛!
曹锐《蘸血为墨描人生》节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