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瓷,青花;青瓷,刻花……他对陶瓷的美学了如指掌。
大学时的他便对福建的陶瓷印象深刻,“一黑一白”,无出其右。
德化的白瓷声名远播,他用青花的“姿色”点到为止,保证足够的留白。
这是中国画的感悟,也是现代艺术的张力。
传统与现代的碰撞,总是来得这么不经意。
回想起初出茅庐的那些青涩时光,与中国陶瓷工艺大师洪树德先生成为同事,是艺术人生中最难得的美好。
洪树德先生对釉料的研发尤为突出,那时的徐建明与学生们的年纪差不了几岁,他把这位前辈视作榜样,从治学到为师,受益匪浅。
也是在这样的氛围中,他夯实了传统之基础,在创新创作中另辟蹊径。
习惯了这个不会下雪的南方城市,徐建明喜欢上了处处可见的芭蕉。
没有什么特别的故事,只是因为他的画画习惯,用排笔是最能体现芭蕉叶的宽大厚实。
这个时期,他的作品里几乎都是芭蕉。
观察得久了,看似枯燥也变得有趣,注重细节的徐建明总能发现些不一样的地方,在创作中也给了芭蕉不一样的“生命力”。
艺术的多样性基于它们之间的共通性。
徐建明在专业之余,用雕塑、壁画丰富了艺术的话语权。
就在上半年,他有了很多时间安安静静地画起中国画,没有那些技术上的讲究,但有的是“感觉上”的认真。
而以后,他依然是那个不喜欢刻意起“范”的艺术家,却还是那个画着“温柔”让你懂的徐老师!
徐建明原本是个陶艺家,现在却要当画家了。
其实,科班出身的他,当初在学院里学会的本事可不少,其中就有画中国画。
学会武艺不压身!大学毕业后,他来到厦门鼓浪屿上的福建工艺美院教书,把浑身上下的十八班武艺都用在了教学上。
多少年来,桃李满天下,自己也成了陶艺圈里的老师傅,学生眼中的好老师。
人到中年,徐老师或是觉得打浆、拉胚、上釉、烧制这些活儿玩得太熟络了,或是觉得自己内心的自我表达欲被压抑的现实给逼出来了,在创作上似乎是更加自由的画画这件事,突然间变成了他目前生活中的重头戏。
投入其中的他,现在看起来,人也似乎快乐了很多,而画室的空气里,也似乎是少了一些“土气”,而多出了不少水墨的味道。
他说,想画画是因为疫情居家期间的无聊。
作品看起来像是国画,其实,也没有什么国画的讲究和功夫。
依我看,他是一个有国画审美趣味和国画造型基础的人。
由于长期从事工艺美术创作的背景关系,他在画国画的时候,就会很自然地融入设计的语言和装饰审美的眼光,而不那么去突出传统国画艺术的笔墨意趣和格调审美方面的要求。
但是,这样的创作表现,反倒是让他的国画作品具有了不同于传统的新风尚,显示了国画审美图式与装饰设计观念相结合的新动向,令其作品的视觉形式表现有了张力,肌理形式表现有了感觉,情感符号表现有了特殊的意味。
就目前的创作发展状况看,还很难给他的作品风格定格归类,它们只是徐老师目前真实创作愿望的一个自然表现,是未来形成个人艺术创新风格的一个萌芽或起点。
希望建明兄能抓住这个沉积已久的创作发展契机,借着这股激情冲动,把自己引入到一个内心所向往的艺术实践道路上,更加自由地发挥自己的才情,在充分解放自己心灵的过程中,让作品风格面貌变得更加成熟和完善,使之富于个性化风格表现的价值。
东方不亮西方亮,艺术家的自我发现和艺术创新之路,大都是在东拉西扯、左碰右撞、飘忽不定、似是而非、歪打正着的感觉状态中,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把把偶然化为必然,让朦胧变成真实的。
徐建明老师目前的国画创作,正走在这条通向光明的道路上。他想讲心里话,想做真艺术。
没准他将来真会画出名堂,从陶艺家转身成为一个国画家。
没准他会带着从国画创作中获得的灵感和启迪,回过头来陶艺创作上更上一层楼。
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会更大。
童焱
2020年11月7日
厦大西村卜二斋